寧王卻又放了下去，在荀沛菡的目光之中，垂下眼，輕輕一笑，喚來泰和道：“白白可惜了這些食材，拿下去餵狗吧！”

“這……”泰和為難地看了寧王一眼，又看了看荀沛菡的神色。

寧王垂下眼，聲音一沈：“還不快拿下去？”

“王爺這般欺人太甚，定要這樣羞辱我才算心中痛快嗎？”荀沛菡吸了吸鼻子，似乎是強忍著淚意，問得極為委屈。

寧王輕輕一笑，緩緩搖頭，仿佛沒有聽到一樣，對泰和重覆道：“你還楞著幹嘛？還不快下去？”

接著，他才擡起頭抿唇一笑，問荀沛菡道：“這是太子妃送與本王的吧！那本王應該有處置的權利吧！”

荀沛菡何曾受過這種難堪，她握著拳，咬著唇不答話。

寧王也沒有再打算和她交流的意思，便就在案桌前自顧自地看起書來。

荀沛菡似乎是有些賭氣一般，執意地不肯走。

寧王看得有些疲了，擡眸間，卻見她依舊還在，面上不動聲色，語氣卻是嘲諷得緊：“太子妃不用這般客氣，本王倘若有什麽需要的，自然會派人前去麻煩太子妃的。”

“你真的就這麽討厭我嗎？”荀沛菡問道，她也很是無助，她不是看不到她眼中的厭惡之意，這也不是她想要的。

被所愛之人厭惡，這是一件多麽難過的事情。

“在此之前，沒有。”寧王很是誠實的回答。

“此”自然指的是她設計囚禁修寧一事。

荀沛菡假裝聽不懂，她目光閃爍地垂下頭去：“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，王爺既然並非是厭棄我，為何要這樣羞辱我？”

“本王害怕你加了什麽東西，這個回答，你可滿意了？”寧王輕描淡寫般的說道。

荀沛菡算是明白了，寧王的每一句話都是話裏有話，她心中一時之間，不禁也虛了，她低眸掩飾地一笑：“王爺說笑了，我怎會毒害王爺。”

寧王靜靜地看著她，只笑不語。

可她卻覺得這笑讓她有些如坐針氈。

荀沛菡有些緊張地說道：“今日叨擾了王爺這樣久，就先告辭了。”

她得走，她真的害怕長此以往地待下去，真的會露出馬腳來。

寧王是在等機會嗎？他是想在這府裏想辦法救出修寧嗎？那她就有的是辦法讓寧王沒有辦法在這府裏待下去。

她很想見到寧王，但是她真的不想看到寧王為了修寧萬般折辱她的模樣。

“不送了。”寧王淡淡回答道。

泰和目送荀沛菡走了後，不解地問寧王：“王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？”

“過分？”寧王有些不敢相信泰和會說出這樣的話，他斜眼看了泰和一眼，問道，“那你覺得本王應該如何待她？她萬般設計修寧，想要我們夫妻離心的時候，可有覺得自己過分了？”

泰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。

寧王正色地看著泰和說道：“你可知道，這世間是什麽都可以勉強，唯獨是感情不可以勉強的，本王不能說因為她喜歡本王，便就要念著她的一腔情意，待她格外寬厚幾分，平日裏的小事便也就罷了，莫不是她對本王和修寧造成了極大的困擾，本王還要容忍？”

泰和被寧王說得有些有愧難當，他垂下頭說道：“是奴糊塗了，王爺說得是。”

“本王讓你想辦法去收買太子妃身邊的人，你辦得如何了？”寧王問道。

泰和搖了搖頭，有些難以啟齒。

寧王沈沈嘆了一口氣，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的，他又問泰和道：“府裏如何？”

泰和說道：“奴正要回稟王爺，紀側妃挺好的，倒是陸姨娘頗有些不安分，帶著人去了德音苑數次，好在柳姑娘假意離開，半夜又潛了回去，她久在煙花之地，善仿音，倒是不曾露出什麽太大的破綻。”

寧王瞇起眼，心中暗暗思襯了片刻，點了點頭，擺了擺手道：“好了，本王已經知道了，你退下吧！”

泰和便就退了下去。

且說修寧這邊，荀沛菡只給修寧吃，卻不給蘇音，修寧是別無辦法，眼睜睜地看著蘇音越來越虛弱。

荀沛菡自從拿墨菊殺雞儆猴之後，荀沛菡身邊的人連話都不敢同修寧等人多說了，修寧一日一日便就更不安起來。

蘇音也沒有了力氣安慰修寧。

修寧和蘇音已經被荀沛菡關了四天了，這四天蘇音都是只能喝水，不能吃任何東西，胃已經是疼痛難耐了，修寧甚至是可以聽見蘇音腸鳴的聲音。

荀沛菡照例又來了，她問修寧：“你現在考慮得怎麽樣了？”

“你這個瘋子。”修寧怒斥道。

荀沛菡這幾日早就被修寧罵得無動於衷了，她輕輕笑了笑，端詳著蘇音：“你如何罵本宮都沒有關系，本宮就只是擔心，你的好奴才就要撐不住了，蘇音姑姑也算是孝賢皇太後身邊的能人了，她若是這般輕易地沒了，莫說是你了，就算是本宮也會是覺得深覺可惜的。”

修寧怔怔地看著蘇音，眼淚順勢就落了下來。

“看來還是本宮過於心慈手軟了。”荀沛菡自顧自地說道。

修寧瞳孔一縮，有些驚慌道：“你想做什麽。”

荀沛菡對著修寧一笑頗為滿意：“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，不過，你放心就是了，你是太子要的人，這個時候本宮也不想和太子心生間隙，本宮是不會對你做什麽的，來人啊！進來。”

修寧護在了蘇音的前面，看著荀沛菡道：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
“你猜猜看啊！”荀沛菡露出一副很是無辜的神情，“你也別用那種目光看著本宮，你自己說說，本宮這幾日何曾虧待過你了。”

修寧不欲回答她，靜靜地看著門外，卻進來了三個小廝。

“將她綁起來。”荀沛菡輕聲說道。

侍女們領命將修寧綁了起來，修寧看著蘇音，再看了看那三個小廝的神情，她瞬間什麽都明白了，她看著荀沛菡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荀沛菡，你若敢做出人神共憤之事，我慕修寧發誓，日後倘若我能喘一口氣，定要與你荀沛菡不死不休。”

荀沛菡聽完之後，神色極為覆雜一笑，似是悲愴，又似乎是淒涼：“你我之間，早已是不死不休了，不是你死，就是我亡。”

“你們還楞著幹什麽？”荀沛菡呵斥道。

小廝們便脫掉了自己的外衫。

“你敢。”修寧的幾乎是吼出來的。

“那你拭目以待。”荀沛菡絲毫不以為然，她看到小廝楞住了，呵斥道，“你們楞著幹嘛？誰才是你們的主子。”

蘇音有些絕望了，她艱難地看了修寧一眼，她第一日便被荀沛菡打得不輕，又連著幾日未曾試過五谷，哪裏抵得過三個成年男子，她不住地掙紮著，衣服還是都被脫完了。

“我答應你，我答應你。”修寧嘶喊著，她閉上眼，聲音越來越小，“我答應你，你放了蘇音好不好。”

“王妃。”蘇音叫了修寧一聲，甚是覆雜。

“遲了。”荀沛菡說道，她靜靜地看著衣衫已經被撕碎地蘇音，又看了一眼修寧，修寧眼角的淚痕猶在，可荀沛菡卻是越看越歡喜，“結果都是一樣的，慕修寧，本宮就是想看你絕望，想看你難受，想讓你知道，你其實什麽都做不了的痛，繼續。”

那三個小廝得令，便就越來越賣力了。

修寧不住地嘶喊著，卻沒有半分的用。

她看著蘇音被他們三個人輪回蹂躪，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。

修寧頭一次痛恨自己這樣渺小，憎恨自己什麽都做不了。

蘇音終於暈死了過去，荀沛菡這才作罷，擺了擺手道：“都回去吧！”

修寧只覺得她的渾身都在顫抖，她瞪著荀沛菡，她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憎惡一個人，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。

“所以，你是不是要的答應我的條件了？”荀沛菡極為成竹在胸地問道。

她覺得無比痛快，甚至是，她很久沒有這樣痛快過了。

“如果我不答應呢？”修寧問道。

“如果你不答應，那本宮就只好每日都叫不同的人前來探望蘇音姑娘。”荀沛菡著重咬重了“探望”兩個字。

“好。”修寧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，她一字一句地說道，“我答應你。”

荀沛菡滿意地一笑。

她走了出去，帶上了門。

侍女再次為修寧松綁，修寧抱住蘇音，替她穿好衣服，痛聲大哭。

她很想死，但是，她不能死。

她真的死了，那才是她所忍受的一切都白受了。

蘇音被這樣折騰了一番之後，荀沛菡才叫人送了藥和白米粥過來，修寧將藥餵給了蘇音，一直到晚上，蘇音才漸漸地轉醒，她一睜開眼，渾身就不住地顫抖著。

她全身縮成一團，靠在了墻角。

修寧試圖靠近她，蘇音嘴中不住地念叨著：“別靠近我，別靠近我。”

“蘇音，蘇音。”修寧按住她的肩，不住地搖晃著，“蘇音，是我，是我，我是修寧啊！蘇音你好好看看我。”

蘇音的瞳孔這才好像聚了光一樣。

“修寧。”她念叨著，接著放聲大笑，“修寧。”

修寧緊緊地抱住了蘇音：“對不起蘇音，我真沒想到會這樣，是我不曾保護好你，蘇音，沒事了，真的沒事了，你相信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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